原创：夏青

        以前谈农村有机废弃物处理，从无害化、减量化、资源化、能源化讨论较多，偏于防治废弃物污染或在污染防治过程中争取产生效益，现在从中央到各部委举起畜禽粪肥还田利用的大旗，揭示了农村振兴、环境整治、农民发财等目标的实现途经，给我们以启示，如能做好“还”字大文章，就能开拓农业发展新模式。

        著名的有机农业专家朱安妮早就总结了肥料变化引发的三种农业模式。其一，目的在于种地养地结合的传统有机肥，以“反哺”有机肥补充被作物带走的养肥来肥沃土壤，这是传统农业模式。其二，目的在于依靠化肥的速效性使作物可以以达到相对高产，为作物提供所需营养物质为施肥第一目标，这是常规农业模式。其三，目的在于保证生态平衡、保证粮食安全、食品安全、能源与资源的安全，以有机肥加微生物肥加矿物质肥，这是有机农业模式。所以，在我们经历传统农业、常规农业之中，也有有机农业的成功探索，就更能理解农村畜禽粪肥回田的前景是什么？

        畜禽粪肥还田的本质是要让化肥让出位置。由于化肥的生产是以消耗大量的能源为代价的，每生产1T合成氨约需要1000立方天然气或1.5T原煤。在绿色发展时代，不符合可持续标准。中国科学院朱兆良院士评价说：“如果把粮食产量当作木桶的话，那么氮元素就代表着最短的那块木板”，因为在中国，粮食产量和氮肥年用量的线性相关系数达到0.977。我们的任务是依靠农村畜禽粪肥还田实现替代化学氮肥。

        在畜禽粪肥还田利用的大方向指引下，“还”字体现两类种养结合，一是种植和养殖结合，二是种地和养地结合，其连接点就是“还”字。

        第一类种养结合有了“还”字，畜禽粪污就会变成宝贵的资源，同时也为加快畜牧产业转型升级带来契机。这就需要制定一系列的政策、标准。发达国家针对自身实际情况制订了一系列具体明确的污染治理办法，比如美国、加拿大、英国、德国均制定了严格的养殖场环境准入标准，美国、日本、加拿大、荷兰对畜禽粪便的储存和处理都有明确的规定。而我国现行畜牧污染防治政策多注重原则上的规定，例如只强调畜禽粪便还田施用应当与当地环境容量相适应，并未针对不同地区的环境特点明确给出量化标准，不具备可操作性。另外，我国畜禽养殖污染防治政策尚未对温室气体减排机制进行探索，还有待进一步完善。

        第二类种养结合有了“还”字，就可因土制宜，把替代化肥、农药作为重要议题，制定各项环农沃土政策和标准，推进有机肥+生物肥+矿物肥组合替代化肥，各类生物菌剂组合替代化学农药。避免用单一有机肥替代化肥的失误，重视生物肥弥补化肥速效性的作用，重视各类矿物肥的匹配作用。

        在落实畜禽粪肥回田的工作中，理念的突破最为关键，认定是肥料就不能套用污染物控制标准和控制工艺：不能盲目干湿分离，也不能盲目种养一体。广西南流江流域用实践证明“提质、增产、多卖钱”是看得见的效果。以百香果为例，施用液态肥后，亩产由2000斤提高到9000斤，增产350%，且糖度提升近1倍，可由11度提高到19度。这项定名 “截污建池，收运还田”方案的提出者孔源博士说，关键是建立养殖户、种植户、沼液肥经纪人三方关系。养殖户承担主体责任，按要求建设足够容量的化粪贮肥池，确保养殖过程中产生的粪污全部进入池中贮存发酵成为沼液肥；种植户，通过宣传培训、示范带动等手段，提高施用沼液肥的接受程度和积极性；沼液肥经纪人，按照“政府支持，合作社主体，市场化运行”方针，为种养主体提供对接服务，通过合理的受益者付费机制保证正常持续运营。

        广西南流江的实践抓住了还田目标，把环境治污与农业增产融为一体，代表着农村绿色发展方向。因为，已经形成共识的是，以化肥为基础的农业产业，不仅欧洲，包括中国，都是亏本的。只算了投入品的成本、劳动力的成本，没有算环境污染和健康的成本。

        2020年农业农村部办公厅、生态环境部办公厅联合印发《关于进一步明确畜禽粪污还田利用要求强化养殖污染监管的通知》，明确畜禽粪污还田利用标准，要求加强事中事后监管，完善粪肥管理制度，加快构建种养结合、农牧循环的可持续发展新格局。强调各地要督促指导规模养殖场制定畜禽粪肥还田利用计划。跨部门的合作，正把畜禽粪肥回田利用这篇大文章推向高潮。

        2020年的指标已经确定，农业部副部长于康震指出，目前我国畜禽废弃物有40%未得到有效处理和利用，到2020年建立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制度，使全国畜禽粪污综合利用率达到75%以上。这对于环农沃土、替代化肥、农民钱袋子鼓起来绝对是个好消息。